「鹿島。」網路聊天室傳來一封訊息。
聽見通知新訊息的鈴聲，鹿島丟下手邊正在閱讀的課本奔至電腦前。
「學長！！！」看見是許久不見的堀學長，鹿島驚訝地連發了三個驚嘆號。
「過得……還行嗎？」堀遲了幾秒才打出問句。
「很好。」鹿島強忍著想嘔吐的不適感，手指靈活地敲著鍵盤迅速回覆。
學長……為什麼只問這個問題？
「課業負擔重嗎？」鹿島又等了幾分鐘，仍然沒等到她想聽的問題。
「不會，還蠻輕鬆的。」鹿島看看剛才被她丟下的書本，那厚度……就算她又騙了學長一次吧。
「那就好，別讓自己太累了。」堀依舊溫柔。就似他們從沒分手過。
「嗯。」鹿島想了想，試探性地問。「學長，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問完的剎那，她感覺腹中翻騰，又是一陣乾嘔。這次嘔得嚴重，連眼淚都被用力過猛而擠了出來。
「嗯？」鹿島可以感覺到螢幕那端的堀正疑惑著。
「也沒有啦。沒事。」鹿島鍵入輕快的文字，人卻痛苦地縮成一團。
這次大概真的太疲累了。儘管醫生一再強調不要太晚睡，但學校課程不允許、她自己也不能忍受慢別人一截。於是她硬撐著，即使胃液逆流也不能阻止她朝他們的夢想前進。
他們的。她和堀學長的。
就算學長不陪她走，她也要一個人走完。
有些時候真的很難想像未來的自己、未來的他們兩個是什麼模樣，一直以來以為的永遠好像很輕易地就被自己弄得粉碎。就像她就算過了這些日子，還是不清楚自己在堀學長心中的重量到底是輕是重。雖然這種事情，自己在看著身邊的情侶時，總能輕鬆地說出「他們看起來很恩愛，感情很好，一定會一直在一起的」這種話。可是狀況一套到自己身上，即使堀再怎麼溫柔對待她、做出多少談戀愛時黏著對方的舉動，她還是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不能說是不相信他的感情，可是說真的，愛情的保存期限什麼的，沒有人確切地知道嘛。
就像兩年前的自己也不會知道，現在她和堀分隔兩地，之前還說過分手這兩個自己曾經認為絕對不會出現在他們之間的字眼。究竟算不算分手，她和堀的定義可能不同，但是再怎麼樣，他們現在不能天天見面這點是千真萬確的。
即便她再堅強，都有點忍不住想說出實話了。
她現在，好寂寞。
「鹿島，我知道妳想要我問什麼。」大約過了十分鐘，堀才傳訊息來。
「嗯，那學長問吧。」鹿島忍著腹痛說。
只是當訊息聲再次響起時，鹿島沒再急忙查看。
她湛藍的秀髮在地上散開如一朵綻放的長春花。
長長的眼睫毛下是濃濃的黑眼圈，翡翠綠的眼眸緊緊閉著。
興許是不小心按到了電燈開關，明亮的室內頓時變得黑暗。
只剩下堀的問句在漆黑中不停閃爍。
「妳還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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